- 第8节 第十五节-----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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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3天后,清早来到办公室的王顾成,打开电脑。发现刘爱海发来了邮件,边换衣服边看了起来。
王顾成只详细地看了一点开头,就又马上浏览了一下整个报告。思量着,“这小子理会了我的意图!”。哼着“老男人”的歌,沏了一杯茶,点燃一支烟,拿出纸笔,细致地看了起来。
边看边想边记,边想边记边看。一个报告竟然看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也有电话打进来,还有厂内的一些人员汇报批示,敷衍的简单处理,后来给办公室打电话告知上午谁也不见。拿着手机看了看,想关掉,又无奈地摇摇头,放在了一边。也许是心诚所致吧,之后竟然没受到电话和外来人的打扰。
刘爱海按照王顾成的指示,全面地汇总了其安公司在盛深公司的业务状况和人脉交往情况。不确定的地方用颜色标注出来。和城致公司同一类别的产品的论述却是有简有繁,对一些普通的标准件类一带而过,而对把论述重点放在了2个方面。一个是其安公司的独特技术和拳头产品方面;一个是其安公司产品由于技术不稳定被盛深公司所诟病的地方。报告中对对应这两方面的盛深公司的工况条件和技术要求也进行了详细地论述。
刘爱海的确领悟王顾成的核心意图。
对于盛深公司来说,其安这样的公司存在是有一定好处的。这些公司可以利用对手的弱点和不适应,一点点挤压一些自身就不太良性的中小公司,吞并供应份额,对供应系统进行汰劣的整合净化。
但万事有2面性,如果这种动态的竞争进行得太激烈,就会造成盛深供应系统的不稳定性,这对生产是极其不利的。
另外,象其安这样,表现出”恶性膨胀“的态势,那么来自盛深公司内部和被其安挤压得痛苦不堪的其他公司就会进行强烈反击,甚至会残酷的不择手段。其安在多点的打压下,总会有一点被压爆。从其安的张扬行事风格和普遍结怨的角度来看,被压爆的点极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甚至带来其安整体的毁灭。
其实这次城致公司在【老系统的控制系统改造工程】中标后,就表现出了和其安现在大同小异的恶性膨胀态势。这是不允许的。就算没有刘爱海的失误,接下来,或早或晚,也同样会受到打击和挤压。好在城致公司及时地发现,并努力挽救。用核心的专利技术和多年的信誉、人脉稳住了颓势,活了下来。
那么其安呢?
他的引爆点是什么?
何时会爆发?
地震的级别怎样?
其安会怎样反应?
最后的结局如何?
最后的最可能格局?
城致公司如何动作?
王顾成把这些问题都写在了纸上。
王顾成没有用本记录并保存的习惯。每次思考完记录的纸张都会在第一时间或烧掉或细细地撕毁扔进马桶,直到那些纸全部化成了灰或者在马桶彻底消失,自己才会放心。前一阶段记录城致公司的弊病和解决思路的笔记本是个例外,保留了几天。因为那是个庞大而且连续的思维过程,很难在几篇内记录完全,当然那个笔记本最后的命运也是变成一块块的纸屑从马桶出发到阴沟里畅游了。
按照自己和刘爱海收集的信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盛深公司没有和其安公司业务相关的大工程,那么象前一段城致公司那类的工期问题应不是引爆点。
正常供应的生产件和原料方面,即使由于技术等原因出现问题,按照其安的行事风格,会迅速地压制掉负面影响。也不太可能造成其安大规模的爆发危机。
除非……
王顾成在纸上重重地写上了“除非”两个字。
除非有人助推。但思前想后,又在“除非”两字上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叉。
就算有人在助推事件的影响,加大振动烈度,也应是有限度的。终究盛深公司的整体稳定这个门槛是跨不过去的,事情恶化到一定程度,要求稳定的声音必然会出现。结果是其安遭到重创,格局会重新划分,但不会有实质性的改变。
王顾成在这一项上想了很久,内心有种强烈的预感,其安的结局不是这样的。其安公司已经把几个公司压迫得无法生存,而且不是一个点,是多个面的给周边带来伤害。看到刘爱海的报告,王顾成甚至觉得其安在盛深公司的状态简直就是千疮百孔、满身疮疖。难保哪一个点不会在不特定的时间里,被对手用非常规的手段捅破,出其不意的溃烂,造成其安毒攻心脏。而且其安的垮掉不是慢慢中毒,而是应该象气球爆炸一样瞬间垮塌。
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了了。其安崩塌留下的空白,必然会迅速地被填平。那么谁会得到这个馅饼呢?城致公司会得到吗?
就像一群俄极了的狼群,虽然进食是有严格的等级限制,但当一块肉出现在狼群眼中,最初的瞬间必然是无序的抢夺。谁能抢到第一口,靠的是占据的位置、反应的速度、精准的下口处、还有强健的体魄。在最初的混乱之后,才是狼王威严的制止,按照等级的分配。
城致公司会精准地抢到这第一口吗?
这就是自己让刘爱海收集信息的核心意图。王顾成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净化城致公司的产品结构,并扩张城致在盛深公司的版图。
对于现有的和其安重叠的供应部分,王顾成是非常有信心的。在这方面城致公司有成熟的专利技术,如果其安公司一旦退出,大部分的供应份额必然会划归城致的名下。
但由于这次工程的教训和王顾成刻骨铭心的悔悟,针对这一块绝对不能贪得无厌。紧紧围绕城致的核心技术,选择性地扩张。并且把现在的供应部分中,虽然利润较高,但不是核心技术,且与城致公司整体生产组织有些冲突的部分让出去,总体份额维持在60—70%之间,其他的让给一民公司。
其安公司在其他部位的供应是很庞杂的,有很多星星点点的散布供应,这些不在王顾成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其安在这些部位的供应中,并没有取得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就算其安退出,也不会引起大的波动。还有几个部位,其安公司的业务是非常深入的,而且具备很大的供应比例。这才是王顾成的重点。
微笑着,眼睛露着精光,在纸面上画出了一块肉的图案。并在周边画了一个又一个圈。顺手去摸烟盒,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回头看了看烟灰缸,烟灰缸被一个烟头山堆死死地压在下面。
把两只手在胸前合十,象如来佛祖那样,一手在胸前树立,另一只手缓慢地向烟灰缸平压下去。想象着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样子,嘴里念着;“压你五百年!”
顺着手伸出去的姿态,双臂上扬,闭眼筋鼻地使劲憋住气,猛地放松吐气。一阵眩晕过后,身体觉得轻松了很多。
在办公桌里又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侧头看了看还在挣扎的烟灰缸,实在是难以在承受多一个烟头的压迫。王顾成不喜欢把烟头倒在纸篓里,那样,他总神经质闻到纸篓会有一种发霉的味道。想让办公室小张清理一下,手放在电话上,又收回,自言自语着;“别介,一打断,又不一定有什么事了。”拿出一张废纸,折了几下,暂且安置烟灰、烟头。
思路又迅速地收了回来。
因为刘爱海领悟了自己的意图,虽然在重点上有一些偏差,但整体大方向还是对的。所以根据刘爱海的报告思索下去,还是有势如破竹之感。
其安公司的业务很深入的这几个部位,有一些是城致公司涉足过的。曾经供应过的产品,虽然和城致公司现有的生产匹配性很强,但由于不是自己的核心技术点,并没有取得大的进展,久而久之,加上其他公司的恶劣抢夺,把王顾成弄得身心疲惫,最后也就一点点地淡出了。
还有几项是城致公司没介入过的,虽然也是同类产品,但应为王顾成对城致公司的生产和供应只是大致的了解,特别具体的事情,还是有些叫不准。所以记下这几项,在后面画上了问号。这些都是需要和翟庆会、刘纪伦以及相关人员,甚至合作的院校细致探讨才能确定。
让过了这一项,简单地想了想后边的安排,写下了一些提示;学校科研、技术开发、专利技术、生产技术匹配、盛深现场小中型试验。
最后写下了大大的“时间”2个字。
针对技术开发这一项,他并不担心。现在大学院校里有很强的科研力量,甚至还有很多成型的待转化成果。也有很多其他地方的成型经验可以借鉴,只要敢于投入,一般都会有很大收获的。
再则,王顾成并不想别出心裁地去开发一些全新的技术。全新的技术需要长期的接受和适应过程,这是方方面面都不允许的。王顾成只想在其安基础上再优化一点,达到盛深公司乐于接受也就可以了。至于站稳脚跟后,再深入开发技术,拉开和对手的档次,形成城致公司稳固的竞争力,就是后话了。
时间实在无法确定。如果估算正确,那么其安有可能在几个月,最多1年之内就会爆发。这会给城致公司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技术开发、生产评估、小中型试验这一套动作吗?
如果在城致开始动作前,其安危机就爆发了,那么没有资金投入,也就当镜花水月的笑一场。
如果在动作中期就爆发,那是最难受的。份额会被瞬间瓜分,机会已经失去。若不再动作,前期投入就打了水漂。继续投入,那么就相当于重新介入一个新市场、开发一个新产品一样,面临重重关卡。往往这种行为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其安公司根本就没有爆发危机,或者危机的烈度远小于自己的预期,那么全部的计划就要宣告失败了。
虽然存在多种可能,但强化技术开发工作是城致公司的必由之路,躲也躲不过去。幸运会降临吗?会让诚致公司的技术生存战略,恰当地借用上其安这个点吗?
想到这,生出一股烦躁,烟的苦涩让王顾成干呕了几下,无奈地按灭烟头。看看折叠的纸上,烟头已是尸横遍野。
【十六】
门突然被推开,翟庆会走了进来。
“我的妈呀!我还以为着火了呢。”翟庆会象在地道中穿行一样,压低身子,躲开上层辣眼的烟雾,跑到窗户前,迅速打开窗,练武术一样地手舞足蹈的向外驱赶着烟。
王顾成从他进来时才发现,屋里仙境一般的烟雾缭绕。呵呵笑着趴在桌上,看着翟庆会的“武术”,心情好了许多。
猛地,翟庆会趴到办公桌上,一张大脸都快贴在王顾成的脸上。王顾成被吓了一跳,突地向后躲开。 看到翟庆会嬉皮笑脸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什么难开口的事。
“说吧!想让我怎么办?”王顾成白了翟庆会一眼。
翟庆会收住了笑容,站直身子,抱着膀、歪着头看着王顾成;“哎!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对了,上次你是怎么知道小刘那小子能同意的?!”
“哎呀,大哥,不是因为你眼光好吗?”王顾成闭着眼,左右摇着脑袋,放松酸疼的颈部。
“那……是!”翟庆会标志性的竖起拇指,使劲向身后指着。“不对,你怎么象算命的似的?……”
王顾成瞪着眼,打断他;“你到底有事没?”
“没事!就让你猜不准!嘿嘿嘿!”幸灾乐祸地阴笑着。
“没事,我还忙!”王顾成不再理他。
“哎哎哎,成子,哎,哥!你救救我吧!”又马上趴在办公桌上,用恳求的语气哭唧唧地说着。
“说……呀!”王顾成叹口气,皱着眉。
“我的哥呀,以后我再也不给人介绍朋友了,我宁可去管生产、开发新产品!”满脸的无奈。
王顾成被“开发新产品”刺激的心动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刘爱海的事。等着他往下说。
“这个刘爱海,不知道怎么那……么有魅力!唉!只和那个女孩见一面,就跑了……”忽然觉得“跑了”不太好听,忙又嘻嘻地解释;“不是跑了,是让你派出去了。”
王顾成觉得让他这样东一头西一撞的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就接口说;
“阿海,不给那女孩打电话!”王顾成知道刘爱海这段时间把精力都放在这个报告上,而且只和那个女孩见过一面,按照他的性格不会太过于殷勤的。
“女孩呢,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就找她的姐姐,他的姐姐就找你老婆,你老婆呢,就和你闹,让你把阿海找回来。”王顾成笑嘻嘻地说着。
翟庆会瞪大眼睛,大大地张开嘴。猛地回头,害怕地向后看着,哆哆嗦嗦地说;“成子,你这屋肯定有问题,你看你现在真像算命的了。”
“翟……庆……会,你还有什么……事?”王顾成半闭着眼,手放在胸前,象神仙附体一样。
翟庆会知道王顾成在逗他,无所畏惧地大声说;“你以为我真害怕啊?!哼!”说完脖子僵硬的眼睛向后撇着。隐隐约约地看到身后自己的影子,马上又满脸恐惧地说:“成子,别闹了,我、我真有点害怕鬼。”
看到翟庆会的样子,王顾成哈哈地大笑起来。
“好啦,大会!阿海在这边有了牵挂,就会常回来啦。不过这段时间,他的确在忙一件重要的事。”说到这,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我们打赢这一仗,我还真想把他调回来。告诉弟妹,别着急,一切都是缘分。嗯,我告诉阿海给人家女孩打电话。”
看了看翟庆会认真听着的样子,正起脸色,严肃地说;“看看人家大会,原来是怎么追老婆的!”
壮汉在王顾成刚出现严肃表情时,就反应出要讽刺自己,没等王顾成张嘴,就连忙喊着;“别说我!”忽然觉得不对,又脖子僵硬地咧嘴向后瞥了一眼,声音有些颤抖;“成子,你这屋肯定有事,我、我都会算命了。”
这一次王顾成笑出了眼泪,翟庆会也满脸苦相地呵呵跟着笑。
王顾成忽然正色说;“大会,你刚才说新产品开发是怎么回事?”
只要不是算命。壮汉马上来了精神,满脸自豪地大声说着;“你不知道吧?!你不是会算命吗?”马上就觉得说“算命”不妥,用手在嘴前使劲扇了几下。
“呸呸呸!就是以前在盛深公司我们撤回来的那几个产品,不是说没有技术优越性,没有竞争力吗?我就组织技术部门,还有你们大学的陈教授,研制新产品。研究出来了,你却告诉我们撤出那块市场了,陈教授还很不满呢!”
王顾成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出口气。心理想着“老天眷恋我们!”
翟庆会看到王顾成突然出现的状态,忙向身后看一眼,低下身子,关切地看着王顾成,招魂似的小声说;“成……子……”觉得不对,马上改了口;“王……顾……成……”
王顾成慢慢地睁开眼睛,还在体会着心中的喜悦,并不是很关注地看着翟庆会。
王顾成这个从喜悦中苏醒的动作,印证了翟庆会的猜想,也大大吐了一口气。用手抹着胸口安慰地说;“吓死我了,回来了回来了!”
王顾成从喜悦中摆脱出来,又在心理自我检讨着“以前自己总是把精力放在外面,对内部的事情真是忽略得太多,以后要注意了。”
笑着对翟庆会说;“大会,你立了大功了!”
翟庆会苦着脸说;“成子,你可能是太累了。要不,回家休息一段吧!”真把王顾成看成了精神错乱。
王顾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没时间解释,发令枪已经打响,又要和时间赛跑了。
“不和你解释了。纪伦在吗?”王顾成站起身。
“刚才在办公楼前看到他,说出去一会儿,一个小时回来。”
“纪伦回来,到小会议室。你把刚才说的那几个新产品资料带上。”
翟庆会还是满脸同情、关切地看着王顾成。
看到翟庆会的表情,知道他还在认为自己精神错乱了,无奈地皱下眉;“我没疯!也不是丢了魂了。快去,快去!”
见翟庆会没有动的意思,就连忙向外推他。“好啦,这事成了,我请你喝酒!”
听到喝酒,来了精神。“跟你喝酒?不喝!每次到最后,你都耍赖!要喝酒,还是和小刘那小子!知己啊!!别说,我还真有点想这小子了!”
“好好好!让阿海请你喝!”往外推着翟庆会。
翟庆会嘟囔着,回身关门时,看了一眼王顾成,关切地说;“成子,要不给你换个办公室?”
“你!”王顾成假装板起脸、瞪着眼。
“好!好!好!不换就不换。”嘟囔着关上门。
王顾成又闭眼摇头享受了一下喜悦。想起了昨天看到刘纪伦时,只谈了十多分钟,刘纪伦就露出明显的疲乏倦怠。他知道,刘纪伦前一段在高压下病倒,彻底伤了身体,就像自己一样,难以恢复过来了。
拿起电话,拨通程思的号码;“家里面我托人捎来的东北人参还有几支?”
“好像是5支。”
“你给缘缘姥姥、还有爷爷奶奶每家各一支。给纪伦媳妇一支,让她给纪伦炖只鸡,补补身子。剩下……”
“我也给你炖只鸡!”程思忙说,否则剩下的就会被安排出去了,王顾成是不会给自己留下的。
“我没事。”忽然听到程思没了声音。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是瞒不住程思的。也许是回到家里感觉放松,每次和程思说几句话,就会难以抑制地露出深深的疲惫。程思关心自己,但只是默默的,不会强迫自己。人参刚拿回来时,程思就要给自己炖只鸡,让自己拦住了。看到程思当时难受的样子,王顾成知道她心理是怎样想的。
“好!听老婆的,我们自己也留一支炖鸡!”
“今晚我就炖!”程思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王顾成享受着这种关爱。
“剩下一支,给大会。让他给他老娘吧,大会孝顺。”
安排完,在桌子上的纸中找出几张关键的。把剩下的一点点细细撕掉,扔在纸篓里。
看了一眼时间,快过了午休时间了,摸摸肚子,一点饥饿感也没有。拿起笔记本电脑,到小会议室等翟庆会和刘纪伦。
整整一个下午,三人在小会议里研究此事。王顾成结合刘爱海的报告,详细地讲解了自己的意图与操作的关键点,翟庆会介绍了已研制的新产品情况。经验丰富的刘纪伦根据二人所说的情况,迅速地评估了供给系统的匹配性以及资金运作的可能性。最后定下方案,三人分头实施。
由翟庆会牵头、刘纪伦配合,同原来王顾成就学的大学合作,对已研制出的新产品,结合现在盛深生产线的工况要求重新进行评估。并对与其安公司同类产品中,城致公司以往没有涉猎的领域立项研究。整体指导思想是,不求新奇特、大而全,只要能在最短时间内,对比盛深公司在用产品具备优势即可。突破重点部位放在盛深公司生产中因供应问题造成的技术难点之处。
刘纪伦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新产品研发,探讨供应系统的匹配性,寻找特殊原料的供应商,对整体成本进行评估。工作要点是维持现有生产、供应系统地延续性和稳定性。
王顾成的任务是探讨在盛深公司开发新产品的可能性,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新产品品种的最终取舍。工作要点是顺应其安公司可能发生的波动,站稳脚跟,后续靠技术和服务蚕食供应份额。
最终确定产品时间定为20天。
40---50天完成完成新产品样品的生产与厂内测试,达到在盛深公司生产线小试水平。
组织小试,中试。
王顾成对整体计划充满了希望。
对以往没有涉猎的领域进行立项研究,只是王顾成对后续发展的一个预期设想。在此次的运作中,自己并没有对这一项抱有太大希望。
而翟庆会已研制出的所谓“新产品”,只是城致公司以往产品的延续。虽然有一部分做出了调整,但对城致公司的供应和生产系统还是有很强的适应性的。并且,通过刘爱海的报告,得知盛深公司这2年的工况改变不大,而且有2个技术难点一直也没有太大突破。在新产品中,恰恰有2个系列是针对这2个难点量身定做的。这样下来,新产品介入盛深公司不应是太大的难点。
这点一确定,王顾成“呵呵呵”地乐了一分钟,弄得翟庆会赶紧又喊“王……顾……成……”招魂。
砍在竹子上的这一刀,力道不小,有了一个好的开端,“顺利”就被带出来了。
3天后的下午,翟庆会和大学相关人员的探讨就有了结果。通过研究刘爱海报告中的工况条件和技术要求,有3项“新产品”的技术具备很强的适应性,并且从技术水平上看,应该还是居于国内同类产品的领先地位。
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原来准备立项开发的项目中,学校已经有了一项研发完的技术,这也是学校根据同类生产企业出现的技术难点而量身打造的,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企业。
王顾成听到这一消息,如获至宝。如果有了学校的技术权威做保障,那么产品打入盛深公司,应该比预计的要顺利得多。
对于学校提出的到现场实际考察再得出最后结论一事,王顾成立即让刘爱海组织安排。考虑到在新领域打入新产品会引起很多方面关注,所以叮嘱刘爱海只是私下进行考察,最好不要打扰盛深相关人员。
和学校进行解释、沟通,学校方面非常理解,表示只是到现场看看实际生产状态,没必要弄得满城风雨,至于需要什么数据资料,让刘爱海私下处理。
刘纪伦、翟庆会都来了精神,都嚷嚷着说只是公司刚介入时去过一趟盛深,这次都要跟着去考察。王顾成考虑2个人同时离开公司不行,最后决定,还是让刘纪伦陪同学校人员前往。翟庆会撅着嘴待在屋里一个多小时,直到王顾成说晚上请他喝酒才乐呵起来。
快下班的时候,王顾城坐在办公室里,虽然嘴里苦涩,但还是点燃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吸着。冲动地想象着还象以前那样,挎着包、一身的泥污,到现场打一场“解放战争”。一会儿又无言笑了“唉,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如果再那样打拼一年,就得直接回家养老了。该阿海冲上去了!”
闭上眼睛,松松地放开四肢,一股强烈的疲乏感升上来,只想昏昏地睡去。依稀之中好像看到前几天自己出差回家,一进门,女儿就跑出来。搂着自己的胳膊,眼睛涩涩地说着;“爸,我看了你写的《酸萝卜鲫鱼汤》了……”
不知不觉中,昏昏地睡着了。梦里竟然是中年的王缘在给她的孩子写日记。
下班后,翟庆会来找王顾成喝酒。看到睡着的王顾成,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露出戚戚的神色,看了好久,没有叫醒他。自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陪着王顾成。晚上8点多,王顾成被一阵火车鸣笛般的呼噜声震醒,才发觉自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而翟庆会坐在地上,脑袋靠着沙发呼呼地打着呼噜。
一周之后,考察队伍归来。刘纪伦带着兴奋讲述着此次盛深之行。说自己这几年以来少有的感到这么放松,也对应上了几乎每天都能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些部件的使用情况。
还大篇幅地夸奖了刘爱海,说刘爱海细致、周到、还不张扬,把整个考察气氛调整得恰到好处,所有去考察的人无一不赞。接下来又详细谈了考察的具体内容以及考察人员的汇总意见。
王顾成追问了待合作的那项新技术情况,是否可能在这次运作中也一并考虑进来。刘纪伦笑着说“我还特地注意了这件事。知识分子嘛,不太好意思过于夸奖自己的技术,但从他们的言谈里能看出来,这个新技术适应性是非常强的,盛深生产线对应部位现有的问题应该能得到有效的解决。”王顾成听后非常兴奋,叮嘱翟庆会关注这件事,如果可行,马上和学校洽谈合作。
翟庆会在刘纪伦谈考察感受时闭着嘴、眼巴巴地听着。在刘纪伦说到刘爱海细致周到时,脑海想象着一帮人在酒桌上把酒言欢的场面,使劲舔了几下发干的嘴唇,撅着嘴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直到后来谈产品问题时,才慢慢恢复了常态。
到最后,见刘纪伦吊胃口的从包中拿出2瓶盛深当地的好酒和一些下酒小菜一样的土特产,才言不过脑地喊着“谢谢啊!谢谢啊!”,眼睛却一直盯着刘纪伦手中的酒,嘴张得能把酒瓶塞进去。转身离开时,眼睛盯着包装上的字,一边走一边研究,没开门就向外走,被撞得后退了几步。王顾成、刘纪伦爆笑。翟庆会回头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使劲搂着酒瓶,倒退出去了。
2天后,学校传来了书面意见。三人又在小会议室里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确定,原来翟庆会组织研制的“新产品”中的2件和学校待转让技术的那一件作为此次运作的主打项,其他的做为技术储备暂时封存。王顾成立即前往盛深公司,探讨新产品介入问题。翟庆会、刘纪伦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一旦王顾成方面消息落定,立即生产试验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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