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五章

“大哥,我没有先对不起你,是你做下无耻之事之后,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主要也是大嫂对我爱慕太久,一次次投怀送抱,我不忍再拒绝她,就像大哥讲的要怜香惜玉。还有,大哥你明知大嫂和我有奸,却不点破,不是暗地在撮合我们吗?不过,现在我成亲了,不是以前的君问天了,我不会再碰大嫂。你呢,也别用二夫人去逗大嫂吃醋,再这样下去,你这张脸迟早会被抓烂。二夫人嫁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省省心,不要做些无用的事。二夫人识情识趣,知道跟着谁会比较好。”君问天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君仰山气急败坏地闭上眼,“算你狠……怪不得别人说你是吃人不吐骨的恶鬼,对家人都这样卑鄙,我也不过是贪你……两个钱,你说出这种话,有人性吗?”

“大哥也太后知后觉。”君问天凉凉一笑,“我若不恶一点,只怕早被你吃干抹净了。你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识时务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还能保你这样过个十年二十年,当然还要看你表现。如果大哥有别的想法,我也不拦阻。”

“君问天,别以为你是真的硬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治不了你,总有人可以治你,告诉你,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君仰山血红了眼,愤怒地瞪着君问天,摔开书房门,往外冲去,在门外撞上一个黑影,抬起头,“啪”地抬手一掌,“你个贱女人,还嫌不够丢脸吗,滚,给我快点滚回家……”脚步声“咚咚”远去。

“我……”朱敏捂着脸,楚楚可怜地抽泣着,不时地瞟向书房。迟疑了半晌,她还是跨了进来,怯怯地看着低头凝思的君问天,“你……对我真的就这么绝情?”

君问天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漠然的笑意,“大嫂,我们之间有过情意吗?”

朱敏无助地摇头,“可是……也在一起两年多呢!我以为你……至少对我有点情意的。”

“大嫂,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个奸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是对自己有益的事,会不择手段,我哪里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要不是有这两年,我早对大哥出手了,他比你看到的君仰山要可怕得多。”

“那你以后就不管我了?”她低哑悲切地问,娇容越加苍白。

“不会让你流落街头!”君问天冷淡地回道,言下之意是不愿继续谈下去。

朱敏叹了口气,眷恋地看着君问天俊美的面容,想起那些个缠绵的夜晚,心如刀割,“其实我……不在意你给我什么的,我又不要名分,你能纳妾,为什么不能要我?我……心里只有你的!”

“不要有这念头,以前是个错误,这个错就此打住,你好好地待在飞天镇,劝劝大哥不要做出出格的事,养好身子,早点生个孩子。我会让你生的孩子进飞天堡做事,大哥在外面生的那几个,我不会承认是君家人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朱敏无法自控,冲上前一把抱住君问天,埋进他怀中,“我怎么能忘了你呢,我做不到怎么办?”

“做不到也要做!”君问天漠然推开她的身子,突地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呆呆的,双眼恍惚、缥缈,灵魂像出了窍,人空了。

“碧儿?”君问天一慌,跑过去抱住她。

朱敏拭去眼泪,低着头慌忙越过两人。不一会儿,前面传来君仰山愤怒的骂声、朱敏的哭声、王夫人的挽留声,闹得很,但没持续多久。随着月亮的升起,一切都静了。

“碧儿,我可以解释的。你别不说话。”君问天揉搓着碧儿的双臂,不住地啄吻她冰凉、紧抿的唇瓣。

碧儿推开他,他没敢用力,只得放开。她像具木偶,机械地向前移动,他屏住呼吸跟在她身后。在厢房门口,她僵僵地转过身子,朝后指了指。

他看过去,耳边听得“咣”一声,厢房的门从里面死死地闩住了。

夜里落了霜,早晨开门,外面像下了层薄雪。张嘴说话,先喷出一团白气。君问天在外面站了一夜,肩上是白的,头发是白的,从背后看,像棵挺拔的白桦树。

清扫庭院的家人大气都不敢出,专注地做事,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好奇。

君问天没敲门,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别以为一些事,随着时光流逝,真的就能成为过去,被掩盖、风化,成土,成灰。只要出来混,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君问天算是体会了。

落霜后的天格外晴朗,朝霞也比平时艳丽,空气清清冷冷。。

不想看到娘亲借题发挥,君问天掸落肩上的薄霜,回书房换了件衣衫,认真地梳洗了下。滚烫的布巾贴着脸颊,每根毛孔都舒服地大口喘气。站了一夜,他像站出精神来了,身子没有一点疲惫感,头脑清明如镜,一双俊眸,像黑曜石般光芒四射。

王夫人从丫头嘴里听了一星半点,看着君问天这样,倒不好问了。

碧儿准时出现在早膳桌上,大大的眼睛下方发着青,看一就是夜里没睡好。她还是那副放空的样子,捧着碗发呆,和她讲话,她魂不附体地看着你。

王夫人说这是不是鬼上身了?君问天回道:“碧儿是被我气着了,我做了错事。”王夫人护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给我听听,多大的一个错?”

君问天叹气,他这位娘亲,不敢指望她帮忙,能不煸风点火就好了,“娘亲,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王夫人懂这话中之意,是嫌弃她多管闲事,于是脸一冷,“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管你们。男人犯个错怎么了,难道还要给她磕头赔不是?”

碧儿腾地把手上的银鱼花生粥一搁,人像回过神来了,站起身,直直地朝门外走去。

“问天,你瞧,她朝我甩脸色……”王夫人手抖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君问天长臂一伸,揽住碧儿的腰身,心里直叹气。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人一瘦,脸更小,原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像是占去了小脸的一半,“该受惩罚的人是我,孩子没有错的。你不吃,他会饿。”

碧儿没看他,别过脸,对一边伺候的丫头说:“告诉说话的那个人,如果他想看我绝食,就继续说下去,继续抓着。”

丫环愣愣的,不大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看看少爷,又看看少奶奶。

君问天摸摸鼻子,无奈地松开。孕妇为大,不能打,不能骂,他怕她,“那给个期限好不好?”

“你告诉那个人,面壁思过一个月。在这期间,不要大半夜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我房前,不要有事无事骚扰我,不要在我吃饭时在我面前晃悠,那会影响我的胃口。”

丫环不笨,听明白了,少奶奶这是要她传话给少爷,可少爷就在这里呀!

碧儿等于在她方圆十里画了个圈,把他隔在圈外。这招狠。不过,这么任性、骄横,不也是自己宠出来的吗?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一个月有点漫长,不过,君问天没讨价还价。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任由娘亲被媳妇欺负!”王夫人拍着心口,呼天抢地。

君问天苦涩道:“娘亲,如果我失去碧儿,我必定会走在你前面,你信吗?”

王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其他人都认为,这只是一支小小的插曲,君府的日子如常过着。每天,王夫人出门逛逛首饰铺,去戏园看看戏,其他贵夫人来串门时,一起说说媳妇的不是。君问天有时出门,有时待在账房。几个店铺的掌柜挨个来见他,账房的门一关就是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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