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四章

  “我们已经在打赌了。南希?格蕾丝是五赔一,格雷塔?范?苏斯泰瑞是四赔一。”

  蒂蒂瞪了他一眼。“每个星期,”她接着说,“警方都会组织特别小组和志愿者们去搜索树丛,组织海岸巡逻队去搜索港口,你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吗?”

  米勒看上去很期待听到答案。

  “失踪妻子的尸体被发现,而她丈夫要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度过二十年或者一辈子。你不觉得,到目前为止,至少应该有一个家伙想通过老式的离婚来解决问题吗?”

  米勒什么也没说。

  蒂蒂叹了口气,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又叹了口气。“好吧,这只是我的本能反应。你觉得他妻子死了?”

  “是的。”米勒说得理所当然。她等着,他继续道,“打碎的台灯,失踪的被子。我是说有人用被子裹住尸体带走了。被子里可能有血迹,这就是现场物证缺失的原因。”

  “好吧。你觉得是那个丈夫干的?”

  米勒从他的棕色西服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黄色记事簿纸条,递给她。“你肯定想看看这个。尽管那位丈夫不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他倒是提供了昨晚他自己的行动时间表,包括可以证实他行踪的那些人的姓名和电话。”



  “他提供了一份不在场证明清单?”蒂蒂打开那张纸条,注意到排在第一位的名字是拉里?韦德,火灾调查员;下一个是詹姆斯?康纳盖尔,来自马萨诸塞州立 警察局;然后又是三个名字,这三人都是波士顿警察局的。她一边读,一边瞪大了眼睛,双手因为抑制不住的怒火抖动起来。“你再说一遍,这家伙是他妈干什么 的?”

  “《波士顿日报》的记者。昨晚有房子着火。他宣称在那儿,进行现场报道,波士顿一半的警察也在那儿。”

  “真能扯。你给单子上的这些人打过电话了?”

  “没有,我已经知道他们会怎么说了。”

  “他们看到了他,但没有注意他,”蒂蒂补充道,“在火灾现场,人人都在忙活。也许他采访了单子上的每个人,请他们说句话,这样他们就会记住他,然后他可能偷偷溜走……”

  “没错。就不在场证明来说,这家伙的得分可不低。至少有半打我们局里的自己人能给他作证,就算中间有段时间他根本不在那儿。也就是说,”米勒伸出手指冲她晃了晃,“别被琼斯先生英俊的外表蒙蔽了。梦幻先生也是机灵先生。这可真不公平。”



  蒂蒂把那张纸递回去。“他请了律师?”他们走到了拐角处,然后不约而同地转了个身,往回走。现在他们是逆风而行,衣服被风吹得紧紧贴住胸膛,大风卷起的水珠扑打在他们脸上。

  “还没有。他就是不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没把他带到我们局里讯问?”

  “他说要先看我们的逮捕许可证。”

  蒂蒂一挑眉毛,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闻。梦幻先生果然是机灵先生。至少,他对宪法赋予自己的权利比大多数普通人了解得更多。有意思。她低下头,避开风的正面侵袭。“房屋没有强行进入的迹象?”

  “没有,而且,听着,他家的前门和后门都是纯钢制的。”

  “真的?”

  “没错。而且门上配了双保险插销锁。哦,我们还发现大多数窗框都上了木制暗销。”

  “那个丈夫对此有什么解释?”

  “这是他拒绝回答的问题之一。”

  “有没有安装家庭安全系统或者摄像头?”


  “两样都没有装。我问过了。”

  现在,他们已经接近那所房子了,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这栋可爱小别墅实际上固若金汤。

  “安了双保险插销锁,”蒂蒂喃喃道,“没有摄像头。让我猜猜,这到底是为了阻止谁进来,还是防止谁出去。”

  “你觉得妻子被虐待了?”

  “肯定不止一次。你说过他们有个孩子?”

  “四岁的女儿。克拉丽莎?简?琼斯。他们叫她蕾。”

  “跟她谈过话了吗?”

  米勒有些犹豫。“那孩子整个早上都蜷缩在她爸爸的怀里,看上去很受伤的样子。我看那家伙不可能让我们跟他女儿单独聊天,就没有强求。还是等我们手头的证据更充分了,再去盘问他们父女俩也不迟。”

  蒂蒂点点头。跟孩子谈话是个麻烦事。有些探员擅长这活儿,有些则不然。她估摸,从米勒的勉强劲儿来看,这不是他的拿手活。所以蒂蒂才能赚得比他多。

  “那个丈夫被限制行动了吗?”她问。他们踏上别墅的台阶,走近一块碧绿色的擦鞋垫,上面大片亮丽的绿色和黄色花朵簇拥着手写体的蓝色字母。在蒂蒂看来,这样的一块擦鞋垫正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会选择的。



  “父女俩在家庭活动室里。我留了个警员盯着他。目前而言只能这样了。”

  “目前而言,”她表示同意,在擦鞋垫前面停下脚步,“家里你都搜过了?”

  “对,百分之九十的地方。”

  “车子呢?”

  “也搜过了。”

  “附属建筑呢?”

  “搜了。”

  “跟当地商铺、邻居、朋友、亲戚还有同事都谈过话了吗?”

  “这些工作正在进行中。”

  “这些人都不知道桑德拉?琼斯的下落。”

  米勒看了一眼手表。“从那个丈夫的第一个报警电话到现在已有大约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桑德拉?琼斯的线索。”

  “但主卧室也许就是犯罪现场,桑德拉四岁的女儿也许就是目击证人,桑德拉的记者丈夫也许就是凶手。我能这样总结吗?”

  “你可以这样总结。”米勒对着前门做了个手势,第一次有了不耐烦的表现,“你想从哪里着手?房子、丈夫,还是孩子?”


  蒂蒂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她已经有了第一直觉,但还是停下来仔细想了想。最初的几个小时,也就是你接到了报警电话,但还未证实是犯罪事件时,总是调查的 关键时刻。他们有所怀疑,但尚未找到可能的原因;有利害关系人,但还未圈定头号嫌疑对象。用法律的眼光来看,他们必然不战而败。

  蒂蒂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没法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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