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朋友约一起去爬山,想想自己好久不曾去户外了,欣然前往。 面前的这座山,据说是一座休眠火山,存在了多少年,并不曾考证过。我曾惴惴然的担心她万一哪天不高兴了,再次发作。结果却被人调笑了,曰:她都沉寂百年了,自是不会因了你的缘故突然醒来。和一头睡狮做邻居,这需要一定的勇气。然世人并关注这个,这里早已被政府开发建设为公园,成为人们休闲锻炼的好去处。
只是我不清楚,沉寂百年的她是否喜欢这份喧闹。
今天来得早些,行人并不多,而后山则更为幽静,一些陈年旧事和着脚下的枯叶伴我们前行。后山一向鲜有人驻足,这些叶子也未被践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沉积,行走在上面,如同走在沧桑的历史里。这一刻,历史竟与我们如此的接近。枯黄的历史里面些微的绽放一抹绿意,哦,已是五月,春并没有将这里遗忘。
虽已进五月,可这里的春意并不浓,只是隐约些绿的影子罢了,稍远些,那绿色更是若有若无。小草似乎还未睡醒,叶脉并没有完全的伸展开来,但那特有的芳香已钻入我们的心田。
就这样悠闲的漫步,不被时间赶,也不赶时间,轻声细语,我不想打破这片宁静。
蓦然,一朵小花闯入我们的视线,阻断了我们的脚步。这是一朵紫色的小花,五片单薄的花瓣,俏生生的站在我们的面前,与我们对视。或许,在她的眼里,我们才是那个不被欢迎的外来侵入者吧。“她怎么选择在这里开放,怎么想的呢?”友叹息,我哑然。不顾四周,没有她的伙伴,就连小草也是稀稀疏疏。“是啊,你是怎么想的呢”瞧着面前纤小却倔强的身姿。没有一同伴相陪,没有世人光顾。或许,我所怜惜的,于她,都是不屑的吧。
不知是哪一年的春风,不负责任的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落地,生根,早早的开花,迅速的凋落。是宿命,是使命?不怨、不叹。不被过多的目光关注,不被红尘相扰,不被表相所惑,固执的守护自己的本心,不弃,不馁。
此时此刻,面对一株不知名的小花我竟有些嫉妒。想自己在红尘浊世,兜兜转转,曾经年轻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每一道目光都是一种负重,迎合了太多的目光,唯唯失了自己。被太多的目光相扰,失了方向。焦躁一直困扰着我。如今,所有的红尘往事都可以结局,唯心中那道隐形的伤,依然无法碰触,亦不敢碰触。我将自己囚于一方小小的天地,用微笑筑起伪装的坚强。然五月的阳光依然会刺痛,伤已入骨。我任性的将月光屏蔽,连同那些目光,善意的、怜悯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即使在最黑最沉的夜,我也无法安眠。
流年暗转,寂寞芳华。此时此刻,我是嫉妒她的,一株无名的小花。鲜活的绽放,孤单的飘零,有花同开是福,独自飘零亦不清苦。
嫉妒也好,羡慕也罢,再美的风景只可短暂驻足,却不能长久流连。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继续前行的脚步。出口就在尽头,车流呼啸而过。回首:那山,那落叶,那株遗世而独立的无名小花。
短短一瞬,有若经年。一步迈出,红尘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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