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春天也会有台风,前几天的一个夜里,一个从广州过来的叫“珍珠”的台风经过上海。入夜,听得风声和雨声,很是热闹,清晨起来,发现前院满架的葡萄落了一地的花。 这一架的葡萄说来有趣,原来是隔壁邻居家种的一株,却对我们家情有独衷,前年秋季的时候,有一藤老枝,弯弯曲曲地穿过铁栅栏来,懒懒地拖在地上。
看着它青绿可爱,所以就和邻家商量了,在我家的塑料阳光棚下,用尼龙绳牵起网,做了一个大大的葡萄架,把这一枝葡萄盘上,生长起来。
去年早些时候的葡萄还很羞涩,星星点点地爬了些,葡萄也比别处结得晚。到了秋末,它却和我们熟络起来,快活地伸展着它的枝蔓,洋洋洒洒地爬了一棚。今年的春天,又漫漫地一架新绿,让人每天都看着喜欢。
接着,葡萄花儿一枝接一枝地钻出来,瘦瘦的花茎上点满了细小的花粒。那些花真是很不起眼,根本看不见花瓣,也许,本就没有花瓣。一簇簇密密麻麻地缀在叶间。
然后,就是经过了那一夜的台风,葡萄花儿浅浅地铺了一地,扫了扫,半簸箕。想想真是心痛啊,着那一朵不能说就是一颗葡萄呢?去年,也是有落花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多,因此惋惜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切切。
看着这一簸箕浅褐色被雨水弄脏的小花,突然觉得它象极了另一种花儿,桂花。
说象,只是形似。
桂花开的时候,也是一夜间就会落去,也是落得让人心痛的一地,也是这样细小的浅褐色。
但桂花是有香味的,那幽香,在寂寥忧郁的秋夜里,在柔和恬静的月色里,格外地令人沉醉且不舍。花季过后,总会悠悠地怀念一些时候。哎~今年的桂花,开得竟然是那么得香呢。
然而桂花开后,是不会结籽的,也许正因为这样,人们只记住它的香,只记住它在枝头的金黄,却故意地忽略它的凋落,等到不得不看到满地的落花时,桂花的花季也就要过了。
葡萄的花是无香的,总是在盛开之后的几天里,从容不迫地掉落。惹得人不由地将目光从地上的落英转到头上的葡萄架,去搜寻那些未来的葡萄串枝。
哎呀呀,看看,这每一枝串都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朵,到了秋季能长出几个葡萄呀?
其实,这一些的惋惜真是多余,看看枝头这才几颗米粒大小的却已经成形的葡萄,没几个月以后,就可以满登登地挤满一枝啦。
大自然自是慷慨和公平,欣喜过后总有些怅寥,怜惜之处也不乏期盼。近日里读书,看到古时风花雪月悠然的闲情,往往感怀今时的忙碌无趣。而就在这夜的台风之后,却发现,原来古时和今时其实并无不同,葡萄依然在春季落花,桂花依然在秋季香。那么,什么不同了呢?
问一个在广东的聊友,hey! Is there cats and dogs(英文中形容暴雨) in Guangzhou?
对方回答,ahaha, yes, everywhere!
于是,对这屏幕笑起来,看看,兴许是着满处的cats and dogs弄落了一地的葡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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